时间:2023/4/7来源:本站原创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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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的“母亲”这个话题,我团队再次以小见大,再次以一个案例一一一瑶族诗人唐德亮瑶山壮寨之诗,及其表达出来的“家国情怀”,探析“我和我的祖国”的成长轨迹和心路历程——诗言志、诗缘情。

著名诗人唐德亮是粤北瑶族的儿子,他出生于广东连山瑶族壮族自治县。从年以来,他已在《人民日报》《诗刊》《民族文学》《北京文学》《当代》《星星》《作品》《广西文学》《南方日报》《羊城晚报》《文学报》《华夏诗报》等余家国家级、省级及有影响的报刊和《香港文学报》《澳门日报》美国《正报》《新大陆诗刊》等海外报刊发表诗歌0余首。出版个人诗集《南方的橄榄树》《生命的颜色》《惊蛰雷》《地心》等等,前者获得广东作协第八届“新人新作奖”,诗集《苍野》获第七届“广东省鲁迅文学奖”。。

《中国文艺家传集》等辞书收有他的辞条,《文艺报》等10多种媒体对其诗发表专题评论。权威的《中国文学年鉴》《中国文学年鉴》连续选入唐德亮的诗歌作品。唐德亮现为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清远日报》副总编辑。

唐德亮诗歌创作评论会曾在北京召开,《文艺报》曾发表署名文章,认为:“作为一个民族的诗人,应当在自己的创作中突显出民族特色,表现出一个民族的历史与现状、痛苦与欢乐、焦灼与希望,抒写本民族心灵的历史和生活情貌,进而成为这一民族的诗魂。青年诗人唐德亮是这样做的。”

是的,唐德亮曾在连山的瑶乡壮寨学校耕耘;他,放下粉笔又拿起钢笔,饱蘸着清纯的山泉,抒写瑶山绿的萌芽,红的喷发,黄的硕果,黑的幽灵……

不信?请听唐德亮的山歌《瑶山,瑶山》:

“你的岁月/是一首血泪交织的歌/有山风的粗犷豪放/有林海的深邃迷茫/有峰峦的跌宕起伏/有浪涛的呐喊怒啸/一个古老的民族/把一部悲壮的史诗写在这块斑驳的土地/……”

而《山韵》的首节唱的是:

起伏的曲线是它的五线谱白雾下的黄土绿树在喧泄一种快乐的图腾古老的传说已像秋叶一样枯黄腐烂一代一代的脚印踩着棘丛在阵痛中走向春天

唐德亮歌唱的“山”,是社会历史的“造山运动”隆起的山,具有深厚的历史蕴藏和文化色彩;他歌唱的山,又是自然的山,具有生命意识的涌动和哲理的升腾。德亮曾说:“历史意识与生命意识的融合,民族性与现代意识、文化心理的融合,在奇幻多变的意象中辐射人类精神,这是我写诗追求的‘三境界’”。

为了实现他的境界,他是把山和与“山”有关的意象,作为现代意识与民族性、文化心理乃至人类精神的“物化”的载体。

而在这自然的大山、历史的大山中,生活着瑶族的男人和女人,他们又有什么的气质和个性呢?请看《瑶山男人》:

“大山的雷暴/砸响你们的名字/……//透明的苞谷酒/点燃了刚劲的歌声/点燃了粗暴、热诚和坦直/点燃了与猛兽搏斗的/热血与呐喊

那铁铸的肩膀/挑着历史与生命/挑着残缺的人生/从黄褐的焦土上/收割沉甸甸的果实/收割带腥味的山风/收割女人,和女人那火辣辣的/爱情

当五彩鸟驮来了一轮芬芳的太阳/莽莽瑶山/使耸起了斑斓的希望/瑶山男人,终于甩落了沉重的叹息/站起来了,一尊尊巍峨的形象”。

再看《山野的女人》:

“山野女人的骨骼/是大山的硬石做成的/能默默地肩起一切重荷/山野女人的灵性/是大山的泉水浸润的/看他们多么灵秀透明富于神韵//她们能把太阳挑落,把星星担走/用双手把僵硬的日子搓成一条条软面/每句话,每个眼神/都漾满了女性的涟漪……

山妹们纯真热烈的感情/能把村里的少年泡得软酥酥的/她们敢在山野大胆地丰满/去占领那曾被遗忘的角落/向古老的山村扬起爱的旗帜/甚至敢骑着摩托车炫耀富裕/穿着透明的纱衣展示迷人的青春……

妇女们则每天都在唱着那/善良脆弱、欢乐忧伤的歌/她们嗔骂丈夫,诅骂媒婆/或者数落计划生育的功过/(懊悔那大群孩子过早夺走了青春)/也有几个贱骨头/只会瑟缩在屋角哭泣生锈的爱和命运/最气愤的是金柱的娘们/硬逼女儿嫁给城里那个陌生的木偶……

哎,这些美丽可爱、可怜可悲的女人/这些占有山野又被山野占有的女人/这些开始抖落因袭的重负走向明天的女人……”

这是大山的儿女!每个魂灵都沐着山风,泡着山泉,都融入了大山的精灵;这又是特定民族的儿女,每个基因都注入民族历史文化的血液。真佩服德亮能够在诗歌中“歌”出如此有历史民族内涵,又有地域特色的人物。本来,刻划人物是诗歌的弱项,而德亮用抒写的形式、白描的手法,在写意中凸现了人物历史的、民族的、地域的、个性的特征。

有诗评家总结唐德亮的”瑶山系列”山歌:“抒写的是对瑶山‘历史’的感慨”,但却“深深地隐藏着一种关于人类生活的思考,一种让人回味的充满了历史意识的心绪,甚至是一种悲壮,一种苍凉,一种只有在那块土地上才可以滋生,但又属于整个人类的原始天性的漫长生存景观。”

尤为可贵的是,“他并没有因自己身处群山之中而失落现代美学眼光与观照意识,更没有因自己的民族归属而拒绝异族的新风尚,也没有因抒写对象的荒蛮偏僻而滋生无力的叹息或倾泻某种陈旧的观念,而是用现代意识考察生存境况。”对于前者,贯穿于德亮的山歌中;后者,似乎是小平同志南巡讲话的发表“点燃”了有生活准备的诗人的思想火花。

是的,唐德亮80年代中后期写的《瑶山,瑶山》的结尾,只看出“历史在阳光与风雨中穿行/瑶山在欢乐与痛苦中颠簸”,只听到诗人大声喝问:“寨门,何时开启?”(《寨门》)改革开放的第二度春潮涌进了山寨,寨门开启!尽管习俗相沿的“牛皇诞”依然举行,但诗人发现那头象征今日瑶胞的“雄牛”:“血红的双眼滚动着两轮太阳”,“一声嚎叫,红土地复活了神圣的图腾”,“走向东方古老而崭新的星座”(《牛皇诞》)。

与珠江三角洲的经济相比,粤北山区相对是落后点。全省三个民族自治县都在粤北,而清远市就占了两个——连山瑶族壮族自治县、连南瑶族自治县,广东气象台全省的“寒极”气温测点就定在连山。为了改善特困山区的“造血功能”,年底经国务院批准,清远市建立了全国第一个“扶贫开发区”;年5月开始,又进行了一场“愚公移居”的革命——一次粤北历史上空前规模的石灰岩地区和特贫山区的大移民。

面对这新时代的壮举,德亮饱含悲喜的泪水唱道:

“任狂风撕乱缤纷的思绪/任黄土牵扯沉重的步履/然而已经没有退路/没有眷恋……

七彩的太阳在前面亮起/那是又一幅创世的图腾

是的别无选择

一部迷人的史诗开始书写/一部潇洒的活剧拉开了帷幕/脱鳞之后是再生的开始/背叛愚昧封闭是最伟大的新生/啊春潮已经来临/全中国都在注目/南中国的又一次神奇的挺进”(《粤北大移民——粤北清远市十万特困人口迁离石灰岩地区》)。

著名诗评家丁芒说:“唐德亮一不是靠说大话疯话,玩弄点时髦、艰涩词汇来唬人的牛皮诗人,二不是靠呻吟叹息,咀嚼无聊,抒发玩世不恭情调以欺世盗名的颓废诗人,三不是靠晦涩迷蒙来掩盖空虚苍白,来布就迷魂阵捉弄别人的魔术诗人。而是一个有较浓厚的生活根基和心理积淀,有浩然正气和磅礴激情,有一定的文字功底和独具的豪放风格的脚踏实地的诗人。”上面我们对唐德亮有代表性的诗歌的评述,充分印证了这三点。

前广东省作协副主席、著名诗人韦丘称唐德亮是粤北“五月诗社”有代表性的“男子汉”诗人之一。

是的,德亮善于寻找有深度、厚度、力度的意象。在德亮的诗歌中,大量的意象群是:山风、林海、峰峦、荒原、山谷、瀑布、浪涛、冬夜、阳光;木楼、石斧、弓箭、腰刀、长鼓、牛角号……

记得老一辈诗人闻一多在称田间为“擂鼓的诗人”时说到:鼓是原始的,是属于男性的——男人在力的拼搏中谋到兽皮为鼓,鼓又催发男人征战前行。

同理,我们也可以说:烈酒、石斧、弓箭、腰刀、牛角号等也是属于男性的,它武装男人去沐山风、钻林海、登峰峦、涉山谷、战瀑布、度冬夜……

德亮抓住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历史的联系,并以之融入了作者的主观情感纺成了一条内在的思想红线,穿起了意象,织成了意境和艺术形象的体系。

在具体的“纺织”过程中,德亮一方面学习了中国古诗、词、赋的铺陈手法,把意象按生活的逻辑关系分行铺排开来,共同营建一个相对独立的意境和形象的画面。如《瑶山,瑶山》中写到瑶山的岁月是“一首血泪交织的歌”之后,连用四个“有……”的排比句,带出四个意象,而这四个意象共同伴唱了瑶山的岁月这一首血泪交织的歌。——这也是艾青诗歌最喜欢采用的形式。

有时,德亮又把众多的意象一行一行、密密麻麻地排列,构成浩浩荡荡的意象群。——这,颇有点像郭小川的“新辞赋体”。

如《森林浩歌》的第二节:

哦,你这高举着阳光编织着梦想的森林哟沉睡了多少个世纪等待了多少个世纪盼望了多少个世纪默默地生存在历史的空白里被人遗忘了多少个世纪饥饿,野蛮,死亡,桀骜的鹰隼,贪婪的豺狼冰川断裂,大陆沉浮,冷雾浸泡过多少粗野的歌谣冥冥的暮照覆盖着青春的火焰积蓄着郁闷缠绕着孤寂

浩浩荡荡的意象群,便于抒写浩浩荡荡的情思,构成厚厚重重的油画般的意境画面。

另一方面,德亮又借鉴了西方现代派诗歌用象征、隐喻、变形的意象构合法。如《山野女人》写山妹们“敢在山野大胆地丰满”,“敢骑着摩托车炫耀富裕/穿着透明的纱衣展示迷人的青春”。其中,“丰满”、“富裕”、“青春”本是形容词,但诗人活用作名词。这与其说是词性的活用,毋宁说是意象的新构合、新创造!新创造的活生生的意象,传达出活生生的诗意。

唐德亮的诗,是他作为瑶山儿子的山歌,也是他作为男子汉诗人的牛角号;初步形成了粗犷豪放的风格和真挚朴实的瑶山民族特色。

唐德亮采风于瑶山壮寨,在大山中追求缪斯,挟裹着他的一串串收获。他已走出瑶山,但他的缪斯仍应采风于瑶山!我认为,他的缪斯若穿着蝙蝠衫、牛仔裤出入于灯红酒绿的沙龙舞厅,那将失去她的山野本色。

我经常劝德亮要把生活基地建在大山。是的,在大山,有瑶村壮寨,有“盘马阿爹”,有山风的怒吼、松涛的狂舞、瀑布的飞泻,还有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广州的知名作家,如梵扬、韦丘等都风尘仆仆前来瑶山采风。作为瑶山的儿子,德亮能放弃自己的优势么?

我没有读完德亮的全部诗作,就我读过的那些诗来看,写得最好的仍然是那些“山歌”。

德亮的诗兄、著名诗人桂汉标不愧慧眼独具,在他选编的“五月诗社”成果诗集《五月,多梦的季节》中选入的德亮的10首诗中,几乎都是“山歌”;德亮在外面获奖的诗,也几乎是“山歌”。

但德亮在出版个人诗集时,追求《南方的橄榄树》、《生命的颜色》和《微笑的云》的命名,若为“孩子”挑选一个好听的名字未尝不可,但若作为题材领域的易位、审美追求的转移,那就失去了自己的优势和特色了。

也许德亮会说:我一辈子唱“山歌”,题材不是太狭窄、调子不是太单调么?

不!山,有眼中的山——胸中的山——笔下的山;山,也可以是自然的山——历史的山——社会的山——人生的山——文化的山……

只要把山作为一座题材的矿山,作为一块历史的化石,作为人生的象征,作为社会的浓缩,作为文化的符号,我看德亮和有志于写山的诗人一辈子也写不完,调子也可以是独唱、小组唱、多声部合唱,长鼓、牛角号、芦笙的民族器乐乃至西洋器乐的伴奏。

新时期在全国颇有名气的作家贾平凹和李杭育,分别营建自己的“商州”和“葛川江”,这是既有地域特色又是作家虚拟管辖的“这一个”领地。

德亮若怕地理上的连山和民族的瑶山封锁住他,不妨也可以设计营建自己缪斯的“奥林匹克山”之类的诗山歌岭。

德亮,你已走出大山,但你永远是瑶山的儿子!你的缪斯是瑶山的缪斯。愿地方性、民族性、世界性的经典理论,在你的诗魂中显灵。

“我和我的祖国”,就像浪花朵朵;朵朵浪花中,有56朵叫得出名字的闪耀虹彩的民族浪花。

“我的祖国和我”,我是56朵民族浪花中的一朵,我骄傲,我自豪!

作者:罗俊华(文学院副教授,百家号《殷勇教育聊斋》特邀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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